坑了......I'm sorry
《你說呢？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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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.
田柾國，你怎麼能不要我？
怎麼能在我愛上你之後逃走？
你不要我了嗎？
他張眼，左手習慣性的撫過床單，感受到一片冰冷後坐起身。
第幾個田柾國走後的惡夢，第幾個沒有田柾國的夜晚，無數次被揭開的傷口。
清晨四點，對著鏡子笑出一朵花，閔玧其仰頭嚥下艷紅的藥丸，伴著出走的意識他打開大門，在早晨未退的霧氣下走進巷口那間被粉色油漆佔據的店面。
「玧其哥早，又做夢了嗎？」還修剪著盆栽裡枝葉的人聽見清脆的鈴鐺聲後便勾出笑容回頭，那人笑的眼睛都快不見，粉色的髮柔順的貼在額前。
「你呢，睡眠障礙。」他又笑了幾聲，隨後跳下高腳椅。
「好啦我去叫碩珍哥。」
「不用，現在才幾點。」
「那怎麼現在就來？寂寞？」
停頓了一會，閔玧其依舊露出那個似花的笑。
「你說，為什麼田柾國不要我？」
好似即將枯萎的花。
01.
閔玧其最後一次碰槍是田柾國留下那句話的時候。
“你要回家了嗎？”
才不回去，騙子。
他把槍甩到一旁，扯開過度束縛的領帶，又抬手抹去臉頰上的血漬，表情甚是不滿，似乎是對於那污穢感到不屑。
還掛著的耳機不斷傳來吵雜的聲音，他皺起眉試圖把精神集中在對話內容，而不是心裡莫名的不安。
他的工作嘛，有點難形容，有點像間諜，或殺手。
哦，其實是他看目標不爽的話就做掉，反正上頭也不會阻止他，畢竟要處理的人都不算是什麼正派。
鏟姦除惡，真棒，雖然他們也沒有說很能搬上台面啦。
“有聽到嗎SUGA？記得留一口氣，要拷問。”
他垂眼，對上被自己擦的晶亮的皮鞋踩著的屍體。
「來不及了。」
怕什麼，破綻百出，該知道的都知道了，他有的是不怕威脅的地位。
這樣想著，他舔了舔乾澀的唇，輕笑出聲。
今天的任務也很完美的完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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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說閔玧其為什麼會做這種無法說明正體的工作，還要從三年前的意外說起。
那天下著大雨，他剛從便利商店出來就被一陣腳步聲吸引了注意，順著路燈微弱的光線看過去是一攤血跡，閔玧其嚇的不輕，想加快腳步直接離開時就被人塞了一把槍。
「幫個忙吧，等等看到紅光就對著一個女的開槍，記得不要猶豫。」
那人沒等閔玧其回答就離開了，他甚至來不及說為什麼。
閔玧其握著槍，直到一道刺眼的紅光閃過，他才魏魏顫顫的端起槍，試圖瞄準。
他根本不知道為什麼身體比心靈更快反應過來，等他回過神時，眼前只剩下刺鼻的香水味、炫目的血跡，還有西裝革履的男人。
男人帶著笑靠近他，趁著他呆愣的期間直接抹上閔玧其白皙臉頰上違和的艷紅，順手把他手裡的左輪拿走，收進自己腰間的槍套。
「雖然這樣說有點唐突，不過，有興趣和我一起共事嗎？技術挺不錯的，閔先生。」他打趣的開口，瞄向身後那具屍體，不過一眼他就看見無比準確的留在女人眉間的彈孔。
真不錯，值得栽培。
「你、你讓我……殺人了……？」閔玧其甚至沒有躲過他最討厭的肢體接觸，平時一貫沒有太大起伏的聲音也多了幾個高音。
他想退後，想逃離，但雙腿像是被綁了石塊一樣無法動彈，閔玧其只能任由對方的手曖昧的摸上自己的脖頸。
「你之後會習慣的，我是Jin，多指教，夥伴。」
—
「我還是很後悔那時候把你拉進組織，太衝動了。」
金碩珍揉著眼睛道，把朴智旻遞來的薰衣草茶擺到閔玧其面前，在他對面落坐。
「後悔也來不及了大哥，我真的沒有很喜歡這種茶。」閔玧其嫌棄的補了一句你當時還吃我豆腐。
金碩珍扶額，拍了拍朴智旻的頭讓他去睡一下，後者則是蹭了蹭他的手說睡不著。
「所以，現在有什麼感覺？」
「前陣子就那樣，做什麼都沒動力，連玻璃都不想摔。」看著被自己咬的一點也不整齊的指甲，閔玧其的聲音還是那般慵懶，甚至多了些無謂。
「早上吃藥了？」他隨口應了聲，接著關心起朴智旻。
「睡眠障礙呢。」他趴在一旁的吧台委屈的說自己叫朴智旻，也沒有回答問題。
「智旻最近可以睡一個小時左右了，你不要想轉移話題哦我知道你平常待在自己的小房間都在幹嘛哦。」
「在幹嘛你說說？」閔玧其猶豫了許久，最後還是端起粉色的陶杯喝了一口。
嘖，太安分了，這味道。
「在想我嗎？」伴隨著那聲鈴響的是一個好似很熟悉又仿若很陌生的聲音，閔玧其回頭。
「你要回家了嗎，閔玧其。」
空氣似是凝結，眼裡只剩彼此，那褪去的天真，留下的成熟幾乎讓他認不出。
好像是誰說過，很多時候是時間逼著我們成熟。
「你說呢，騙子。」
框啷。
啊啊，金碩珍還滿喜歡那個玻璃杯的說。
「我說，我們回家了，閔玧其。」
02.
「田柾國，那是個誤會。」
“沒什麼好誤會的，拿槍的人是他，殺了我姐的人也是他，這樣也不過剛好。”
「槍是我的，讓他殺人的也是我，你乾脆衝我來。」
“……但……”
「你知道他之前有憂鬱症吧？已經復發很久了，我已經很久沒見到他了。」
「我本來不想管，但是我覺得他因為你病死太不值得。」
「承認吧田柾國，你還愛著閔玧其。」
「你根本不能放著他不管。」
狠狠摁下話筒，金碩珍煩躁的揉亂頭髮，看上去難得失了平靜。
「碩珍哥？你打給那個田柾國了？」朴智旻踩著粉色的拖鞋走出臥室，小小的手揉著眼睛像是剛睡醒，過大的外套自肩膀滑下，他打了個呵欠。
「智旻哪我吵醒你了嗎？抱歉。」他連忙擺擺手說沒有，牽上金碩珍的手往廚房走去，還不忘在他唇上偷了個香。
「今天睡了一小時呢。」金碩珍拿了馬克杯後讓朴智旻先坐上身後的吧台椅。
半夜十二點。
後來他們之間沉默了一會，金碩珍知道朴智旻在等他說話。
「……最近真的看不下去了才打給田柾國的，玧其都多久沒來了。」
金碩珍覺得自己是最沒那個資格去關心閔玧其的人，即便他也算是誤入歧途。
「可是哥心裡其實覺得玧其哥不會那麼容易去死吧？就算他常自殘。」朴智旻接過透著茶香的杯子道，拍了拍身旁的位子示意金碩珍坐下。
他繞過桌子坐在朴智旻身邊，特別調低了椅子好讓自己可以把頭枕在他的肩。
「那是因為玧其心裡還有個田柾國，可是已經過了三年，三年了，他被憂鬱症折磨三年，說不定哪天他就拿著刀刺進自己的心臟，或者吞更多安眠藥……」
「……我應該要時時刻刻控制他的用藥。」金碩珍低嘆，壓下自己亟欲爆發的情緒，又說了聲抱歉。
「我以為我可以陪他走過，可是我根本沒辦法，我根本比不上田柾國，還自以為是的想靠自己。」
不都是這樣嗎？你以為自己可以陪著那個人走過一切，卻發現自己根本比不上那人心裡最重要的人。
到頭來自己一廂情願的努力只顯得可笑又悲慘。
「碩珍哥，你這樣我會覺得你是不是愛上玧其哥了。」他把杯子放在桌上，敲出了清脆的聲響。
「我知道哥覺得愧疚，畢竟你那麼善良。」
可是很多時候我們是無能為力的，所以比起急躁的想做些什麼，不如靜靜的待著，那人不一定沒看到你的努力，只是他眼裡被更多更重要的人給填補。
不用覺得愧疚，你不是沒有努力過，他也不是沒有不接受。
也不用覺得傷心，你要學會看清，自己並不是他的第一順位，但同時你也要知道，你在某個人心中會是第一順位。
試著去發現那個人。
「碩珍哥，你是我心裡的第一順位，之後也沒有誰了。」
朴智旻吻上金碩珍的唇，他猶豫了不過片刻便生澀的回吻他。
唇齒交纏間逐漸勾出了些什麼，他的手一路從脖頸滑至腰間，拉開他的衣擺探了進去。
金碩珍的耳根早已紅透，他撇了一眼完全拉開窗簾的落地窗，外頭的道路讓他緊張的抓上朴智旻的袖子。
他笑了笑，起身勾起他的小指走進他倆一起用的臥室。
朴智旻把人折騰許久，卻依然只睡了一小時，他先是盯著金碩珍的睡顏許久，接著起身穿上衣服，走出房間前不忘在他唇上烙下一吻。
清晨四點。
隨著清脆的鈴鐺聲響起，朴智旻回頭，看見來者正想起身就被阻止。
不要一直叫我睡眠障礙嘛玧其哥，他軟軟的抗議。
反駁的期間他看了一眼閔玧其挽起袖子的白皙手臂，上頭或深或淺的傷痕有些刺眼。
金碩珍過了一段時間就醒了，他的頸側還留著曖昧的紅痕，他聽著兩人平靜的對談。
謝謝你，心裡有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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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柾國站在門外，輕輕的笑了。
03.
離開閔玧其的第三年，田柾國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好。
田柾國知道自己對閔玧其來說已經是無法抹去的存在了，正因為知道，他才選擇用這種方式來懲罰他，什麼也沒說，就這樣消失在他的人生中。
換了手機號，離開那個城市，甚至把所有不屬於閔玧其的東西都帶走。
連那一點可以記憶的權利都要剝奪。
殘忍嗎？如果是那時候的他還可以嘲諷的說不，但現在他有點遲疑了。
他以為他會恨閔玧其一輩子，但每天起床沒有那個軟軟的香氣、沒有拐著彎的彆扭關心、沒有了他會給予自己的一切。
……原來是那麼痛苦的一件事。
閔玧其總是能輕易融化他的心、打破他的原則，沒有一次例外。
就算他騙了自己、就算他殺了自己的姐姐。
田柾國還是沒辦法輕易的恨他。
但內心隱隱的愧疚一直促使他拋棄回到閔玧其身邊的想法。
那是殺了姐姐的閔玧其，是隱瞞自己工作的閔玧其，他怎麼能這麼輕易放過他。
他最初的目的是讓閔玧其愛上自己，然後再徹底消失，這樣才能讓他感受到失去最愛的人是何其痛苦。
田柾國承認自己很狡猾，他知道閔玧其沒有親人，所以給予他他不曾擁有過的溫暖，他知道閔玧其帶刺的性格讓他沒有朋友，所以他不斷接近他，讓他對自己展現出柔軟的一面。
最後，親手摧毀他給他的一切，包括他毫無保留的脆弱。
直到那一刻，田柾國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，原來他才是離不開的人。
但是他又能怎樣？往他心口狠狠刺了不只一刀，再拍拍那傷口說對不起？
他突然想到自己唯一留給他的那張紙條，上頭只有一句話。
“別自以為是了，你沒有我根本什麼都不是。”
所以，你有什麼資格去找他，憑什麼以為你狠狠傷害了他，還能裝作沒事一樣說著愛？
你才不要自以為是，田柾國。
從那寥寥可數的照片就可以看出他的復仇成功了，照片裡的閔玧其瘦的不像話，好像再多走一步就要摔倒，臉色蒼白的仿若重病，甚至還有他扶著牆乾嘔的照片、跌坐在地上撿拾因為沒有力氣而自手中滑落的藥罐的照片。
他這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他真正希望的。
他到底，對閔玧其做了什麼。
閔玧其沒了自己就不會好好吃飯、不會控制自己的用藥、不會按時去睡覺，只會徹夜未眠或是昏睡一整天。
他都知道，就是知道，才這樣做。
他可以後悔嗎？他有後悔的權利嗎？
一陣鈴聲打斷他滿溢的情緒，他煩躁的按下接聽。
“田柾國，那是個誤會。”
田柾國還在嘴硬。
“槍是我的，讓他殺人的也是我，你乾脆衝我來。”
“你知道他之前有憂鬱症吧？已經復發很久了，我已經很久沒見到他了。”
他知道，他都知道。
“我本來不想管，但我覺得他因為你病死太不值得了。”
真的很不值得，為了他這種混蛋掏心掏肺。
“承認吧田柾國，你還愛著閔玧其。”
“你根本不能放著他不管。”
他承認，他沒有一刻不愛閔玧其，沒有一刻不掛念他。
他真的是最該死的大混蛋。
田柾國站在他們一起買的公寓，抬手按下完全沒變的密碼，把行李箱放進閔玧其房間，把自己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擺回原位，包括他給閔玧其養的仙人掌、那時候硬拉著他拍的合照。
很多時候都是一時的情緒控制了一切，掩住雙耳蒙上雙眸，不願意讓你看見真相。
但你只要輕輕拉開那層紗，就會發現事情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。
是吧？
TB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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終於意識到先畫時間線的重要性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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